油彩 画布此作品将会登记在赵无极基金会文献库，并将收录于弗朗索瓦・马凯及扬・亨德根正筹备编纂的《赵无极作品编年集》。（数据由赵无极基金会提供。）法国 巴黎 法兰西画廊 法国 巴黎 私人收藏亚洲 私人收藏佳士得 香港 2014年5月24日 编号8现藏者购自上述拍卖1967年「赵无极近作」法兰西画廊 巴黎 法国__EMPTY: 空间、动势、气韵、光影自1948年移居法国，赵无极一直都在反复追寻一种现代感的表现形式，在游历欧洲各国和大大小小的美术馆之后，于1950年代初开始探索一种崭新的抽象表现风格。从最初以风景和建筑为灵感的「克利时期」着重探索绘画中的色调的孕育和空间布局，到50年代中期，赵无极开始将符号与书法的形态融入绘画，类似战国时期青铜器上的金文鸟虫书，直到50年代末期演变出了一种以浓稠的油彩皴擦、具有开阔笔势的线条形式，荡气回肠的蜿蜒线条如同中国草书，展现富有气势的韵律美感和强烈的情绪感染力。历经对现代主义十年的探索，这一时期的赵无极广泛汲取中国传统山水画所蕴藏的超然境界，以草书中点、撇、按、挪等笔，辅以发挥油彩堆栈和肌理的特性来表现峰峦迭嶂、云蒸霞蔚、明媚幽晦等抽象的意境，形成了整体上气势恢宏，但细节处飘逸悠远的意境。《23.6.66》(Lot 19) 延续其60年代典型的纵向构图三段式空间分割，疾走的笔势集中在画面中段，其笔道如「运笔迅速，如骤雨旋风，飞动圆转，随手万变，而法度具备」的怀素；其意境苍茫悠远如石涛的山水所倡导的「法自我立」，以自然为关照，进而带来千变万化的构图，既疏秀明洁又酣畅淋漓。当视线随着遒劲舒展的笔触向画面之外延伸，线条的交错跃动带动周遭色彩精微的变化，撷取其精蕴，再聚焦细节则蕴涵着气象万千的精微景观，在宏观与精微之处的不同的情境塑造上也体现了赵无极对中国传统美学对立却统一的空间审美观念—既追求全景式的无限江山，也追求局部单景的微观直照。而在西方现代主义的表现技法上，赵无极不仅利用油彩控制出的肌理与飞白为浓重有力的线条带来了轻盈飘逸之感，牵动着情绪的千回百转，且在笔势之外，艺术家以抒情的蓝色和沉静的褐色创造不同层次的空间感，与线条的流动共同塑造一种表现上的潜能—让人联想到微风轻拂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或是雨过天晴后的空灵平静，带有一种抒情诗般的娓娓道来。如同赵无极认为的「绘画反映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在1960年代晚期，他的妻子陈美琴的身体每况愈下，对于至爱的病痛他却束手无策，因此这一时期的作品蕴藏艺术家饱满的私人情绪。《23.6.66》甚为罕见的色彩承载了赵无极对妻子的怜惜和对平静生活的希望，轻柔淡雅的用色和书法般雷霆万钧的笔触形成了「虚」与「实」、「轻」与「重」的对比，不仅拥有赵无极作品中独有的雄浑气度和文人神魄，同时承载他对至爱的深情和对生命的思考，呈现了一种直击灵魂的抒情之美。赵无极在1971-72期间的油画创作相对稀有，这一时期的他以传统水墨的处理方式来控制油彩，以加入松节油的方式使油彩变得更为轻灵延展，达到在画布上创造出更空灵和氤氲的虚空氛围的目的。《6.11.72》(Lot 20) 画面疏淡留白，以艺术家极其简单的用色加以强调笔触的动势来探索山水实景中抽象的风云气韵的表达，他以褐色流动性的大笔触来模拟汹涌的风云态势，以沿袭自「狂草」时期的书法般挥洒感的线条来演绎远处的群山，以晕染的白色环绕在有力的刚性线条的周围，形成明暗对比并实现刚柔并济的视觉张力，如远方群山笼罩在云雾之下，柔和的日光从雾气之中渗透出来，慢慢将光彩涌现，令观者彷佛置身于茫茫太虚，感受能量由初始喷薄而出。《6.11.72》是赵无极在70年代初期超脱于山水的具象表达，从而更深入表现潜藏于山水之中的抽象的空间、动势、气韵、光影的尝试。他通过对纯粹的单色和大面积留白的运用充分表现了中国文化中的空灵感，同时又呈现出一种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的精神空间，他以自我心象为参照塑造出一个完全抽象的形式世界，为观者留出巨大的自由想象空间。赵无极从1950年代开始便不断将东西方美学观念融会贯通，以西方的表现形式阐述中国人的文化观点，反映中国文人的精神境界，如他在1962年接受法国杂志《Preuves》访问时解释：「巴黎无疑对我的艺术磨练影响深远，但我亦逐渐重新认识中国。矛盾的是，全靠巴黎我才会回归最深刻的本源。」，在其由「克利」、「甲骨文」至「狂草」的递进嬗变中，赵无极从精致布局的空间呈现到在有限尺幅之上投射出山川万里无垠，进而呈现出深远无限的空间感和超脱悠远的意境，在油彩的运用上，一方面使用中国书画「墨分五色」的理念，取其浓淡枯润、晕染化散的变化层次，而另一方面使用油彩更加灵活的色彩独特的透亮质感，使得油彩的笔触与肌理疏密有致，与背景的色彩交相辉映，如同光线的深潜和跃升，使画面气韵流动，既填补了中国传统山水画所欠缺的光影效果，也使油彩更加轻灵氤氲，为东西方美学表达架起桥梁，更在艺术史上成为一种独一无二的视觉语言。「我常在心里揣摩的是：如何画风？怎么表现空白？表现光的明朗、纯净？我不想表现自然，而是将形象并列、组合，使人能在其中看到寂静水面空气的荡漾。」 ──赵无极